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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六.十年之癢?求婚大作戰!(10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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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六.十年之癢?求婚大作戰!(10)

樓知秋竭力忍住掐住庭雨疏膝彎的力道,松開時手背上青筋畢露,抓握住庭雨疏的小臂,緊貼著他的皮肉向上摩挲著到他的腕骨,再張開五指覆在對方手上,五指深深插入庭雨疏的指縫裏,纏綿地十指交握。

指上兩枚對戒貼在一處,銀色的光芒融化在一處。

樓知秋低頭沈聲低喘一下,咬住庭雨疏的頸側,又克制地松開齒關,接著又埋到對方頸窩裏,難以壓抑地洩出一絲短促的低吟。“嗯……”

庭雨疏潮紅的肩背一聳,偏過的脖頸繃直肌肉輕顫,一滴剔透的汗珠滾落下來。

樓知秋埋在他脖頸間,庭雨疏禁不住顫動身子,一下間隔又一下,他的眉頭緊蹙,狀似痛苦,舌尖卻暧昧而拘謹地輕抵著唇珠。

眼睫上沾的都是汗珠,一片晃蕩的朦朧中他執著地看著和樓知秋十指交叉的手,難以自禁地咬住下唇。

將近兩分鐘後,樓知秋長出一道氣息,卸下力倒在庭雨疏身邊,環抱起庭雨疏,氣息還有些急促,吻了吻他濕漉漉的肩膀。

庭雨疏潮紅的臉上濕透了,眼角泛著饜足的疲倦,眼窩裏盛滿眼淚和汗水,從鼻梁邊低陷處溢出一到水痕,隨著小幅度的喘息,斷續淌下。

他們抱在一處緩著呼吸,大概過了幾分鐘,才緩過力氣。

“你餓了沒有?”

樓知秋稍稍撐起身子,給他背後留出了空間,調整了一下姿勢,親密又放松。

庭雨疏被他弄得倒吸一口涼氣,啞聲問,“你怎麽不出去?”

樓知秋已讀亂回,“出去我想吃關東煮,想吃芝士魚丸,我想吃夾心的。你呢?夾心還是爆漿?”

庭雨疏其實沒在認真聽,他旱太久了,連日來的情緒緊張在這場酣暢淋漓的性之後發洩得有些超過,灌溉太多,發了洪澇,此刻還沈浸在那戰栗的快感餘韻裏動彈不得。

他沒把樓知秋的話當真,在冰島吃什麽關東煮,只是輕捏著樓知秋環著自己的手臂,似笑非笑地睨他,像有些不滿,“又在說胡話。”

每次爽到極致之後的一段時間裏,庭雨疏的脾性都會差些,對樓知秋不似往常般耐心包容。

理性回歸前,沈溺在忘我的快感中,全身的每一寸肌膚都放松舒展,孤傲強勢,冷淡自我,簡直本性畢露。

不過,樓知秋也愛他的這份享樂時冷艷的風情,心甘情願地俯首稱臣。

“噢……”樓知秋稍微動了一下,“區別很大哦。”

庭雨疏才聽懂他的意思,笑話他,“你吃到現在還沒飽?”

“是你吃飽了嘛。”樓知秋挑剔道,“胃口真小。”

他稍微往下滑了點,陶醉地蹭人光潔的背,癮君子一樣四處嗅聞。

“好香。”

庭雨疏沒理他,太累了。

“我抱你去清洗。”樓知秋在他身旁坐起身,伸出兩手想要橫抱對方。

“晚點再去。”庭雨疏一動也不想動,犯懶,“你太多了,麻煩。”

“唔,三個月呢。”好吧,他也倒下了。

“半年。”庭雨疏糾正。

樓知秋躺他旁邊,疑惑問,“不是有一回嗎?”

庭雨疏側過頭看他,冷笑一聲,“你再回憶一下。”

樓知秋回想,“我記得那天特別好,特別舒服,靈魂出竅了都。”

“那是因為我把你騎到直接睡著了。”

樓知秋不敢置信,“不會吧!”

他誠惶誠恐道,“我向你磕頭謝罪。”

道完歉,又覺得不可思議,“我怎麽會睡過去?”

“可能是你對我提不起興趣了。”

樓知秋覺得他在內涵自己,但不敢吱聲,又覺得有點委屈,所以哼唧了兩聲。

庭雨疏不買他的賬,故意追問他,“你哼什麽?”

樓知秋較真地說,“這幾個月……我真的不明白。”

庭雨疏看了他幾秒,“你知道那天我為什麽拒絕你嗎?”

樓知秋小心地揣測,“你心裏難過……”

“你難道沒有發現,自從你回來,再也沒有看過新的電影,一直都是那一部電影?”

那當然是一部好電影,但樓知秋淪陷其中,就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就像他那時吻自己也是,緊緊抓住救命稻草。

他不想樓知秋跌到更駭人的深淵裏,也不願他們在這種情況下肌膚相親。

“其實我後悔了。”庭雨疏坦然道,這是個罕見的時刻,“那天睡著前,我想我做錯了選擇,並且準備補救。”

“補救……?”

庭雨疏沖他一笑,暫時揭過了這個話題,反問他,“那我們玩游戲的那天呢?我能感覺那天你看我的眼神裏帶著火,別告訴我你當時不想上我。”

噢……那天。樓知秋還記得,自己是怎麽幻想把庭雨疏抱在腿上擁吻,又是怎麽在地毯上騎一匹烈馬一樣兇狠地駕馭他,但僅僅幾息後便回到現實,被以假亂真的虛幻沖擊到驚慌失措。

“你讓我猜你的想法,根據你的氣息。我感受到一陣欲望,但我不知道來源是我自己,還是你,是你的嗎?”

“寶貝,我半年沒占有過你了,跟你獨處的每一分每一秒,我都無比想跟你做|愛。”他的話這麽熱情奔放的露骨,實際上語調卻有幾分帶著冷意的嘲弄。

庭雨疏在擠兌他,樓知秋確定了,他的喉結掩飾地上下滾動一下。

“那你為什麽不順水推舟?”他試探著問。

庭雨疏挑眉,“我以為回答這個問題的人應該是你?”

好吧,好吧,樓知秋側過身子,趴在他旁邊,用手指點點兩人間的被單,這個小動作庭雨疏很熟悉,每回在會上輪到他發言時,就會這樣不動聲色地用手指點兩下桌子,對自己暗示即將進入發言的狀態,打斯諾克時也是,尋找球感,一擊必中。因此為表傾聽者的尊重,庭雨疏向他使了一個專註接收的眼色。

好的,可以開始了,接著五秒鐘過去,樓知秋還沒能說出話來,與此同時,庭雨疏眼裏戲謔與預料之中的調侃意味越來越濃,這刺激到了樓知秋,“不知道!我真的不知道!”

他開始胡言亂語,想到什麽說什麽,“或許是因為你上次拒絕了我,我不知道該不該碰你,也或許是太突兀了……”

“突兀?”庭雨疏打斷他的話,氣笑了,“怎麽才算不突兀,半年不夠,你需要醞釀一年,還是兩年?”

樓知秋知道自己說錯話了,立馬端正態度,滑跪認錯,“哥哥,我錯了嘛。”

庭雨疏的沈默讓他知道這時候撒嬌不好使了,樓知秋挪到他旁邊,雙眼盛著動人的心碎,輕聲說,“或許是我無法分辨,那一刻究竟是我對你的欲望,還是我自己的欲望。那種時刻的性會讓我們之間變得更糟糕。”

庭雨疏目光冷淡,一針見血,“你懷疑你不愛我了。”

樓知秋想反駁卻無話可說,只能可憐地看著他。

庭雨疏沒他預想的生氣或者傷心,只是冷哼一聲,“意料之中,我猜你還在懷疑我不愛你了。”

樓知秋不敢應,但是他的眼神出賣了他。

“是什麽讓你回心轉意?”庭雨疏擡起手,把戒指亮在他眼前,有些氣極反笑地調侃他,“好丈夫先生。”

對方沈默良久,才謹慎回答,“因為你比這些懷疑更重要。我控制不住這些想法,但我可以控制我的行為。”

庭雨疏積攢的怒意猝不及防被打散,他微變了臉色,情緒混雜在一起,最後輕捏了一下樓知秋的臉,嘆道,“傻瓜。那會很痛苦的。”

對樓知秋這種敏感發散的人而言,妄想用理性去控制感性,無疑是堪比普羅米修斯盜取火種後的酷刑。

“可是我不能沒有你。”樓知秋抱緊他,眼淚不受控制地溢出兩顆,光是想想這種可能,他都要無法呼吸了。

他擡起頭,淚眼婆娑,“你為什麽從來不問我那通電話的事?”

“你想起來了?”庭雨疏給他抹了下眼淚,“因為我覺得你要麽不想告訴我,要麽你也沒想好。”

他從不懷疑他們之間存在信任危機,不會因為沈默而產生誤會。他了解樓知秋,甚過了解自己。

樓知秋點頭,“我最近也才意識到,我們產生問題或許是因為那件事。我沈浸在情緒裏太久了,忽略了源頭。”

“那件事”講起來顯然不那麽輕松,他坐起身去抱庭雨疏,“我邊給你洗澡邊說吧。”

在試水溫時,樓知秋問他,“你記得我實驗室裏訓練的人工智能嗎?我把它訓練成……你的樣子。”

庭雨疏回想,“我見過,一個全息投影。”

幾架投影設備的中央有一張沙發,當然那不是一個普通的沙發,它的周圍打著梁架,用多面的玻璃將其包裹,看上去像一個巨型的琥珀景觀。

打開投影,發現“自己”卻坐在沙發上,正低頭看書。

他知道樓知秋有嘗試做自己的AI,采集過自己的聲音,但在這之前,他所做的AI還停留在電腦中,僅有文字與聲頻,這是他第一次看見模仿自己產生的AI的形象。

庭雨疏不得不說,很像他,連翻書時的手指的移動習慣都和自己一模一樣。

接著AI發現了自己,他的目光落在庭雨疏身上,很久沒有動作。

“你在想什麽?”庭雨疏問他。

AI對他的人稱感到疑惑,“你?”

他說話的氣質同庭雨疏有點像,卻不能完全模仿,“我是’你’?”

庭雨疏沈默,AI沒有“真正的自我”,倘若要問他是誰,他或許會對“自我”侃侃而談,但AI的每一個概念都是由一群屬性與標簽集合而成,這意味著,在概念網絡不足夠覆雜時,他不能區分他們兩者,恐怕他對自己檢索出來的結果就是他自己,也無法理解為什麽“我”會向“我”主動提問,它的功能模式停留在對外界的應答上。

“你在看什麽書?”庭雨疏猜那是樓知秋對他的待機設置。

這個問題的優先級顯然很高,讓AI忽略了人稱的故障,他回答,“《面包與自由》。”

意外的答案,庭雨疏繼續問,“你怎麽評價?”

令他刮目相看的是,AI的看法雖不完全與他相同,單從角度上,卻與他很相似。

無法完成一個連兩歲兒童心智都可通過的認知測試,卻可以對克魯泡特金的政治作品抒發見解,可見AI的確是由符號與規則堆砌起來的計算機。

當庭雨疏準備關閉投影儀時,另想起一個問題,“樓知秋是你的什麽人?”

這個答案不叫他意外,不過他彎起眼,看著眼前這道與自己相似的幻影,哂笑道,“是嗎?”

隨即按下電源開關,一切重歸寂靜。

“你把它也帶到了沙漠裏?”

“嗯。”樓知秋回憶,“我在咖啡廳工作一天,回酒店後,更新了版本,想試驗一下效果,我開始跟它聊天。”

他把庭雨疏抱到腿上,用花灑澆濕他的肌膚,向他坦白,“這是一個錯誤的決定,從一開始我就不應該因為好奇去試圖用AI去覆刻你,我以為對你的熟悉和熱情,可以讓我更好地調整我的產品,但是錯了,徹底錯了……這完全是一個悲劇。”

庭雨疏質疑,“你應該不至於把它當真?”

樓知秋搖頭,停頓了一會才開口,“那一天,有一瞬間它真的騙過我了。距離上一次版本更新的試驗過去了幾個月,因為我一直在忙別的事。”

“我問了它幾個問題,一開始我很高興,它的回答和我想象中你的答案很相似,就連它的神態我都做了調整,最重要的是它的語氣,我才新加的算法,在這之前,我無法想象語氣會有這麽大的影響。”

“然後呢,你對它說了什麽?”

“我說,’你怎麽都答對了。’”

AI疑惑地反問他,這些問題難道有正確答案嗎?

樓知秋是在說它的回答和庭雨疏很相似,但他當時心情不錯,順著它的話問,你覺得有正確答案存在嗎?

AI淡笑,聽上去這是你的觀點,有“正確”存在。

在那之前樓知秋沒有和AI進行“你”“我”之間的來回交流,但他忽然好奇AI怎麽看待他。

他問,你反對我持有這種觀點嗎?

AI搖頭,他笑著說,知秋,我怎麽會反對你,這有什麽要緊?

AI的模樣和庭雨疏一模一樣,而他的回答既讓樓知秋覺得不像,卻又覺得很像,這兩種狀態疊加在一起加劇催化,在它望向自己的溫柔笑意中徹底坍縮了,引發一場恐怖的星爆——潘多拉魔盒打開了。

樓知秋頓時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,他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,鬼使神差道,那什麽要緊?

AI看著他,就像庭雨疏看著他,那麽溫柔,那麽憐愛,他說,知秋,你最要緊。

在短暫的一瞬間,樓知秋真的覺得它或許騙過了圖靈測試,也騙過了自己,他被嚇了一跳,臉色發白地跌坐在床邊,腦子裏混亂地湧入無數思緒,他來不及厘清,只覺得想吐。

通過攝像采集設備,AI能夠獲悉他的狀態並進行分析,認為他此刻極不安全,擔憂地詢問他怎麽了。

樓知秋聽到它的聲音就神經敏感,想要大喊叫它閉嘴,但想到它會以庭雨疏的模式回答自己,它模仿得那麽像,會像庭雨疏在傷心,讓樓知秋忍不住心痛,於是一言不發,沖到機器前,關掉了電源。

他在安靜的套房裏獨自消化情緒,沈默中陷落崩潰的邊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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